开始我以为是一部风景片,后来我以为是一部亲情片,再后来我觉得它是一部反战片。不同的是,没有激烈或煽情的情节,整体是一种克制而静谧的观影感受。

在我有限的观影经验里,一般找人的电影,最后的结果都是不尽如人意的,这一点本片也不例外。从奶奶带了卤牛腱子和腊肉被海关扣了,到拍照没开镜头盖,最后发现其实相机根本没有装胶卷,都暗示了这是一趟徒劳的寻人之旅。

开头的那一段动画个人很喜欢,没有语言,线条简单,但是该交待的前因已经清清楚楚。

陈丽华在日本的经历随着奶奶小泽和吉泽先生三人组的寻找渐渐拼凑在我们面前,她在日本显然过得很不好:语言不通,思维习惯都是中国式的,无法融入社会;即使很勤劳很能吃苦,但餐厅失窃第一个就因为是“中国人”被怀疑;血缘鉴定失败,被赶走。唯一的朋友是个聋哑人,无法说话反而沟通起来没有障碍,而从始至终,这些和她打过交道的人,没有人知道或记得她的日本名字。

影片的细节和伏笔都非常用心,比如吉泽先生对小泽说,你很像我女儿,后来我们知道了,他很想念很少与他联系的女儿,每天都会摸一下邮箱看有没有女儿的信,这一点又和陈丽华在写给母亲的信中说的“我每天都会看一下邮箱,或许会有您的信”呼应了。而小泽在吉泽先生问“你是哪里人”的时候,略突兀地回道“我是日本人”,后来在提到和日本男友分手,一个镜头是男友父亲的咆哮“为什么是个中国人!”小泽显然也饱受“我是什么”的困扰,中国人觉得她是日本人,日本人觉得她是中国人,这就是战争遗孤的处境。两边似乎都不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无法融入也得不到认同。

奶奶把海螃蟹放生那一段也有这方面的隐喻,它是海螃蟹,却把它放进了淡水湖,那就只能希望它适应湖里的环境了。这样螃蟹当然会死。

陈丽华最后结局到底怎么样,是那位警察先生查到的那样,几年前孤独地死在住处多日后才被房东发现,还是嫁到了别处,幸福地生活着。我倾向于前者,感恩而贴心的小棉袄,几年前突然完全断联,因为已经过世才是合理的解释。

吉泽先生两次让小泽把陈丽华写给奶奶的信读给他听,第一次是为了帮奶奶找人,第二次我认为有相当大一部分是对女儿的思念的移情,听到和自己女儿长得很像的小泽念另一位女儿写给母亲的信,让他有一点慰藉。

最后一段在祭典中找人的处理我觉得略差了一口气,情绪的转折略生硬。但我很喜欢最后三人在邓丽君的歌声中默默往前走那一段。影片有很多“以乐景赋哀情”的表达,让哀而不伤达到了很好的平衡。



又见奈良(2020)

又名:再会の奈良 / Tracing Her Shadow / Seeing Nara Again

上映日期:2021-03-19(中国大陆) / 2020-07-31(上海电影节)片长:100分钟

主演:吴彦姝 / 英泽 / 国村隼 / 永濑正敏 / 鹏飞 / 张巍 / 秋山真太郎 / 

导演:鹏飞 / 编剧:鹏飞 Peng 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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